【添望】得愿

­­/记小情侣与年。­­­­­­­

/原著向,平平淡淡日常流水账


再过一年或者两年,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没准他们真的可以围坐在一起,像多年前梧桐外的那个夜晚一样,好好吃一顿饺子


最近几天气温依旧降得很快,他们在老北京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场雪,身于屋内地暖的映照下倒也显得惬意。


回江苏这一征程细算也来得突兀,但还没等人有足够时间去反应,无知觉间就被一同罗列在了征程计划中。


有些事一旦定下来就会繁芜的多。


他们一人翻了一个行李箱出来不断往里塞着物件,见着箱内到底空落落至后来愈多的充实。大少爷整了一半就罢工了,坐落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心安理得摸鱼的同时还不忘偷瞄他哥几眼。


这两人平日里出差的次数谁也不比谁少,更多往往在趁人不备的临时,甚至于夜半梦中被一通电话轰起收行李的画面也不是没有。


这能算得上是一件快活。都是男生真说起来日常也都挺糙的,每次要带的无非就那几件,在匆急下以至于收整起来往往就要迅速许多。


但这次又不太一样,或许是路途的尽头有了变化,又或是身边一道的多了一个人。


回去的日子真按天算说不上多,计划是初二走个亲戚就回,倒不如更像是来去而匆的奔忙。


虽说公司的年假并不短,但私心主要还是期待着在特殊的时节把更多时间投入在与爱人一同奔走更多城镇的角落,又或是念想更早地回到北京这独属于两人的小家。


盛望在一旁看久了眼前“帅哥收行李”的一幕,不禁有些闲的发慌。几分钟前他理所当然地把收拾行李这一环节安在了他哥头上,如今眼见他哥一人对着两个敞开的行李箱还能有条不紊,就感觉一阵说不上来的身心愉悦。


他一面想着男朋友这么贤惠是我的一面又转过身摸索杂物箱内那些零零碎碎,顺道撸了一把路过的猫儿子,后者“喵”了一声很快就又蹦跶着跑开。


在盛望印象里好像很少有过江添像今天这般安然收整行李的一幕,他惯来便是冷淡,行李箱总是装满了呈放在角落,随时拎上便能走的迅速。以致于盛望和他有过分离,少时却只曾望见过他离去时被光拉长的背影。


总给人一种错觉,曾经的他好像在哪里都呆不长,无时无刻都在为这份少得可怜的归属感反复奔走。


而彼时的江添微敛了眼睫,手下不停的同时余下的目光几近全落在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又或是半蹲下逗猫的某人身上,眸光也散了大半。


盛大少爷还在兀自摆弄着一些小物件,隔三差五就要转过头为它们争取一同返乡的机会,不出意外被驳回后默默竖起一根中指,被他哥摁回之后又气呼呼地转回去。


而后他又耐不住的偷渡了零食过去,掩着乐就要趁他哥不注意塞至箱子底部,被精准捉拿后也不恼,就着被牵住的手腕一笑,撩人似的凑过去偷一个香。


春节间各大售票软件都繁忙,机票更是难求。他们好不容易搞到两张经济舱,待到落下后又辗转数回,直至最后终于到白马弄堂时大少爷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内算得上静,除了阿姨定期来打扫卫生以外几乎就很少会有人出入。


盛明阳老同志一把年纪了工作还是忙,想来是住酒店的时间比在家时还要长。如今年底又不知道跑去哪应酬了,当然也可能是纯粹不想看到他们。


待到他们俩收整完天色早已暗下去,屋内早已铺好了床单及被褥,想必是老同志早已嘱咐过了孙阿姨。


至于一旁多出来一床的被子就不太好说,倒是凹进去的被套一角暗里体现出了老同志十年如一日最后的倔强。


盛望看着只觉得一阵好笑,然而他没笑得了多久就被疲倦席染拉着他哥钻被窝里去了。


醒来时已是次日上午,敞大的屋内不出所料的纠不出除了他与江添以外的第三个活物。


老同志应该是回来过,又可能在夜半对着房内唯一紧闭的那扇门恨铁不成钢地叹息过。


这种种类似的剧情终于使得大少爷在精力得到恢复后笑起来,恰巧碰见洗漱好从门内出来的江添。他把手机上还没来得及退出的聊天界面在来人眼前虚晃而过,又勾了江添的脖子笑了半天。


最终在江添疑惑和疑似看智障的眼神中缓缓停下,晃了晃手机说:“老同志约了我们明晚一起吃顿年夜饭。这年间也就不为难他还去订餐厅了,等会我们去买点菜,然后再包点饺子吧。”


“过年还是多点人热闹的好,到时候我们把丁爷爷他们也一块叫上,免得到时候闷得慌。”


江添低着头应声,听到最后他发觉盛望葛地停顿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掩盖过去。


他敛下了眸光捏了捏爱人垂落在一旁的手,感受到指尖还带着凉意的同时当即蹙了眉,牵了盛望的手一同揣进口袋。


“我妈刚刚也发信息了。”


江添没什么表情地陈诉着,如果不是明显慢下来的嗓音以及尾音极浅的叹声在无意间展露出了一端局促的话,仿若就真的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


盛望在棉料口袋下无知觉地勾紧了他的手指揉捏,然后听到江添落在他头顶的一声笑,“望仔,一起吗?”


“哦。”盛望应了一声,随后也在这样温柔的眸光中弯起眼角,“好啊。”


就像当年梧桐外下的暗角,宛若还能听到悬在头顶沙沙的叶片摆动声和隐隐约约嘈杂的蝉鸣。


他们一伙人绕过覆辙的经年重新聚拢在一起,周围的布局与景色变了一路,还是再一次地堆积。


盛明阳大概也是知道单凭这俩人的本事想吃上顿丰盛的也是为难,来的途中特意绕去了一家私房菜馆打包了几样大的。配上江添做得倒也丰富。


他提着几个打包盒准备进厨房的时候门外透出密码锁被解开的声响,盛明阳下意识转头,正对上了江鸥站在门口的身影。


她近几年听从着医生的建议尽量避免着情绪上的起伏,在药物的协调下早已不再像几年前那会那么容易焦虑了。


六七年转瞬而过,江鸥一度认为时间的流失是很残忍的,但当她时隔多年再一次推开那扇门时才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上的变化,这扇门的密码也还是被经久地保留。


她略显苍白的脸在对视后挤出一抹笑,有些无力。


身后隐约是盛望从厨房探出身来接过了盛明阳手上的东西,看见僵站在一旁的江鸥时也是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江阿姨。”


江鸥点点头,往客厅走去。那里有坐落其中的丁老头和正不断用手语来回比划着的哑巴。


在饭桌上的那会她从头到尾都维持着温文尔雅的体态。这些年来她把自己包裹地越发敏感,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对面两人在桌下紧紧相扣的手。


江鸥好几次张口欲说些什么。对面的青年脱去了几年前的那番稚气变得沉稳起来,侧头朝向江添时却还是克制不住流露出笑意,以致于那张熟悉的面庞落在视线内时她仍旧下意识想唤一声小望。


丁老头的身体也随着时间一同在走下坡路,但好在骨子硬,目前精神状态方面也挺好,在碗里捣鼓的同时也不忘扯着一旁的哑巴转头去看电视上播放的跨年晚会。


今年的饺子是两人一块包的。江添一开始还准备出门买现成的饺子皮,无奈被大少爷以一通“自己擀的皮劲道才好包”的理由勉强劝了回去,如果忽略掉此后某人沾满面粉的脸的话,总体也还算成功。


老头性子直,几口下来便指着锅里的破皮饺子表示出了万般的嫌弃,盛望当即就委屈地要回头找他哥理论,却发现端着的那些残次品早已被江添挑着吃了大半。


这晚的氛围算不上好,但要用尴尬来形容也不太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盛望感觉他们所有人都像是被一个名为“和气”的牢笼强行笼罩着,于是举止间都维持着基本的客套与疏离。


但直到那顿饭接近尾声时他才发现,不知哪一刻起,他们之间的隔阂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地抽离。


江鸥带来的那份解酒药最终还是没用上,被江添默默收好了放在角落。


屋外不知何时下了渺漂大雪,盛望撑起伞为江鸥他们拦了辆出租车,在安置好后座的老头后回过身刚想为江鸥拉开副驾驶的门,却发现她已经端坐在里面摇下了车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车开出去的瞬间盛望看到了女人透过窗留给他的一个微笑。


盛明阳也准备离开了,盛望刚收了伞进门就看到他正往屋外走,不远处的身后是江添在收拾着饭后残留的桌面。


老同志在官场混了多年按理说向来是很懂人情世故的客套,而现如今盛望硬是凭着他对这两位超凡脱俗的了解看出了掩藏下的一丝微妙的尴尬。


但除了尴尬以外也再看不见一丝其他的负面滋长,盛望看在眼里,一时间只得独自悄然咽下这份喜悦。


盛明阳套上了矜稳的外套往外走,盛望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爸我送送你”,后又趁机转头冲他哥眨了眨眼。


老同志今天开了车过来,盛望站在车窗外替他扶着门。


可能父子间就是这样,想听的话打死说不出口,无用的唠叨又总是一堆。他潜意识想说些什么,又或只是插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即使他们不再像从前那般亲近,但不可否认却也是世上现存唯一的直系血亲。


盛望把伞递给他,“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他笑了一下,临行前对坐在驾驶座的人说:“爸,新年快乐。”


这句话扎的盛明阳心里一阵细细密密的难受,在橙黄的路灯下停泊了好久。


见证过这么多年来的刻骨铭心后他很多次都幻想着妥协,沉默太久口舌生了锈,心里无端就酸涩一片。


从一开始盛望就没想过能短时间从这里当面听见回应。数寥几字简单的祝福暗里藏了好多好多,他知道这并不容易,却也愿意等下去。


他微垂了眼转身准备回去,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暗哑的新年快乐。


待盛望回过身来时那辆车早已没入长街连成线的尾灯流中。有那么几倏仿若回转到了数年前的那一天,他晦涩地开了口,辗转多日还是寻觅到了回音。


他在雪中站了一会才往回走,特意扫掉前襟的雪拉高了围巾才进门。


也就是后来盛望才意识到有时候其实人多也不一定就代表着热闹,就比如此刻屋内就他们两人,相比之下他却打心里觉得轻松不少。


他细细密密地说着,把玩着他哥的手指。江添也耐心应着,垂下眼睑时显露出几抹少见的温和,几近是纵容着某人的肆无忌惮。


客厅的电视还在放,可却谁也没有看进去。被江添揽着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盛望还有些懵,此时的他几乎是整个人跪坐在江添身上。


这个姿势有些过于主动,他垂了头就要埋进他哥颈窝装死,却又被江添从后扶住了腰。


唇齿间的气息缱绻又绵长,盛望眯了眼又忍不住回应,尾音带了点哑,唤了一声:

“...哥。”


不远的百叶窗还存有空隙,浓浓夜意争相渗透进来,从玻璃上折进来一方。里面能清晰望见月色,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迷蒙间盛望感到江添侧头吻了他一下,扣住了他垂落在一旁的手说:“望仔,新年快乐。”


礼炮四起,窗外还有缤纷的烟火一闪而过,也如当年那般绚丽。


盛望眨了眨眼,他的嗅觉里填满了对方的味道,忽视掉眼角隐隐的潮意然后支着身子回吻过去。

“你也是。”


所愿皆所求。每一天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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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生日快乐,小情侣长长久久。


望仔生贺【晚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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